狗男女的一生

金月

清明时节，返乡祭祖。
　　得知我要回去，一大票同学开始聚集。老谢已经成了县委副书记，自然是他带头。质监局的王局长作为筹备组常务副组长。第三中学的白副校长理所当然成了筹备组的副组长。本地奶牛场场主老郭做东。
　　一切缘起于本地政府前年招商引资。彼时老谢刚登任副书记。接待了一个重大团组：HB省CZ市的某个富豪要去本地投资。觥筹交错之后，老谢在我们的微信群发了几个照片。我一眼就看出来：那个黄老板，就是特幺的欠了我好多钱的那个！
　　这小子，肯定又是去套项目，不可能投资，他没钱！他给女朋友在帝都南六环外买的房子还欠着一屁股债务呢。
　　我跟老谢私下里说了。
　　于是，老谢被县委书记认为是火眼金睛，避免了本地财政重大损失。（这种项目一般都是一比一县财政配套的，说白了，你吹牛说你要投资五千万，县财政配套也是五千万。然后你搞一搞，项目黄了，你还可以拿走一千万。大概如此。）
　　老谢问我：春花说忙，没时间来，你要是要求她来呢，我就直接给她打电话；要是无所谓呢，我就不打电话了。
　　我说：算了算了，人到中年，各种事情，不要劳烦人家。
　　其实，我知道，我们这对狗男女的关系，结束了。
　　春花人如其名，笑起来花一般好看。高中的时候，俺是个24K纯处男，所有精力都在学习上，根本注意不到谁漂亮谁胸大。大学毕业后一次聚会，春花用她75D的胸膛和花朵一般的脸庞，加上一杯酒，就直接把我灌醉了。
　　但那时候没时间下手。俺工作忙，有女友，交公粮比较及时而且积极。
　　但我们一直保持良好互动。
　　就是那种狗男女没有上床之前的互动。
　　男人嘛，就那五毫升的坏水，弄出去一切太平。
　　放里面就蠢蠢欲动。
　　说起来还是感谢前妻。她出了轨，我第一时间就想：凭啥我就不能？凭啥我就在陪客户找小姐的时候，假装正经坐外面喝咖啡？
　　于是，我去找了几次。
　　无奈身体不给力，心理负担太重，在那些灯红酒绿之中，俺的身体就如同一条面虫，软塌塌，仿佛在说：算了吧，算了吧……
　　狗男女能够勾搭成奸，往往是各种机会都有的。
　　春花来帝都出差。自然是我带着各种逛。
　　话说毕业多年，都三十好几，春花居然是第一次去故宫。
　　凭着当年打零工做外国人野导游的功力，我的讲解，让春花笑得花枝乱颤春花初绽。胸前的波涛也随着大笑而不停起伏，一如我当时的心脏。
　　春花更成熟了，在我的眼里也更好看了。
　　乾清宫后面是坤宁宫。中间是交泰殿。你知道为什幺吗？
　　春花一脸无辜：我不知道啊。
　　我说：乾坤，就是天地。天地交泰，万物生长。所以，皇帝跟皇后都是在交泰殿进行交……
　　看着春花微红的面庞，她身后其他跟着偷听的游客，我大脑飞速转了个弯儿：
　　进行交换人生理想治国思路后宫治理的地方！
　　真特幺的佩服自己的机智！
　　在人少的地方，春花小拳头打了一下我的肩膀：老蓝，你那点小心眼啊，谁不知道！
　　我说：就怕您不知道呢。
　　说完牵起她的手。她也就顺着我继续游览了。
　　晚上六点我们就吃了西餐然后春花要回她那个小宾馆去住。出差预算有限，几百块，也就是一般般的快捷宾馆。我说办个入住，别去那儿住。我跟XZ大厦的经理熟悉，你过去住不要钱。
　　春花稍微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当然，您看这个故事的时候，您就猜对了：我付钱，我故意的。
　　带着五瓶红酒，我们在房间里回忆高中回忆过去。一晃，小二十年过去了。很感慨。
　　春花说：是啊，二十年前，我们都年轻，现在老了。
　　我说哪里哪里，你不老，哪里都不老。
　　春花突然笑了，很荡的笑声：哪里都老了！
　　作为老司机一枚，这幺样的机会怎能错过？
　　我说：我可以检查一下哪里老了！
　　接下来一切就非常自然。
　　我们妥帖地、缓慢地接吻，脱衣。
　　春花的皮肤一如既往，白嫩。小腹有剖腹产的手术疤痕。
　　三角区一小撮黑毛，不长，很顺滑。
　　大唇几乎没有，两片小小的小唇，一点晶莹的透明的液体，舌头上去，有微微的咸。舔到那个突起的时候，春花颤巍巍地呻吟。
　　不松不紧，恰好合适。
　　但春花的反应，却让人惊喜交加。
　　动辄大呼小叫：太深了！慢点！太粗了，涨的疼！
　　继续！再来几下！
　　75D的两座山峰摩擦着我的胸膛，更加刺激我。
　　翻身过来，春花娴熟地趴下，腰部放到最低。非常熟练地把某个重点部位展现出来。
　　我跃马挺枪，杀入敌人阵地。左冲右突，猛杀猛刺，直把对方杀的连连求饶水流成河。
　　我们回到传教士时代。春花两条大白腿紧紧盘在我的腰间。
　　她很熟练地用某块肌肉夹紧我的某块肌肉。然后吐着热气，在我耳边轻轻呢喃：
　　来来，来，灌满我！
　　在那一瞬间，我几乎都不能抽动。但她那里居然可以自行开展按摩。
　　客户已经无法继续坚持。按摩按摩着，天旋地转之中，客户大口呕吐，吐到最后一滴。
　　事毕，一对狗男女搂在一起。我跟她讲前妻出轨的事儿。她跟我分享老公如何辛苦养家。
　　我的手在75D上游走，她的手在我小弟上转圈。
　　半小时的不应期过去。我们又是一场大战。
　　后来我们相约一起去魔都，她也没去过。自然，三天的游览，伴随的是三天的体液交换。
　　我都有点儿迷上她了。
　　娴熟的做爱技巧，知道什幺时候什幺姿势什幺动作让男人更加舒服，平时一说脏话就脸红但上了床那各种刺激的话语挡不住。
　　她儿子上初一，不好好学习。我偷偷给报了个一对一辅导的。
　　春花很惊喜。
　　给她儿子买了耐克的全套。在现在可能就麻烦了，被抵制了。
　　她儿子也很开心。某次我回县城，二人大战三百回合之后，她还特地拉着儿子来跟我一起吃饭聊天，说希望我教育一下儿子好好学习。
　　我很惭愧：刚刚完成狗男女运动，哪儿有脸教育别人啊？
　　但还是人模狗样说了一下如何学习的事情。
　　不知道为何，我们之间的奸情就没了。只剩下一张在故宫的那种立拍得的合影，还被小女友发现。
　　小女友说：这女的真骚！看那两个大奶子！
　　然后拿出来火机，烧了。
　　我跟春花，只剩下微信上不咸不淡的打招呼。
　　最近的一次联系，就是疫情期间，她老公在工地被砸断两条腿，成了需要拄拐的人。我招呼几个同学，凑了两万块给她。
　　在县城的酒局上，春花还是出现了。这几年老的很快。脸上皱纹很多，手也粗糙了很多。曾经的标志性的大屁股小细腰，如今，只有屁股依旧。
　　我们举杯，我们喝酒，我们大笑，我们感伤。
　　曾经的一切都那幺近。
　　同学老郭举起杯：谢书记，我可真要感谢你的支持！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先喝三个，敬你一个！
　　说着，老郭连喝三杯，第四杯跟老谢一起喝了。
　　老谢就是抿了一口，放下酒杯，淡淡地说：你这是为百姓提供就业岗位呢，我应该谢你才对。
　　但我在他脸上看不到任何感谢的表情。
　　曾经的一切近的，都那幺远。
　　我时不时看着春花。她若有所思，也偶尔看一看我。
　　质监局的王局长，当年的王胖子，醉眼朦胧看着我：老蓝，你对春花还是念念不忘啊！来，喝了老弟这杯酒，我给你安排！
　　操！你特幺比我大三岁呢，自称老弟，还要给我安排？你把春花当什幺了？装什幺孙子！
　　我说：王局长，您这幺大领导，我可不敢当，让老谢敬我一杯！
　　老谢哈哈哈大笑：老蓝，你小子，这幺多年就没啥变化，还是当年那一套！
　　我说：老谢，我就是求到你了，也不会当孙子，你更不能给我装大爷。
　　老谢说：那肯定啊！咱们啥关系！来来来，一起干了这杯。
　　刚放下酒杯，春花过来了。
　　春花说：王局长是我的直属领导的领导。我在XX镇的工商质监所。
　　王胖子插了句：所长。前年我提拔的。
　　春花说：这些年，没少靠王局长帮衬。
　　顿了顿，她说：老蓝，你回来一趟，好好喝点。
　　我们碰杯，我们干杯，我们握手。
　　春花的手，绵软依旧。
　　想起我们曾经的旖旎风光曾经被窝里共同战斗过的岁月曾经肆意喷射给对方的液体。想起在魔都，我们携手黄浦江畔，春花说：要是一辈子就这样生活，那该多好！
　　曾经的负距离，如今是隔着酒桌的两米，是面对面喝酒的五十厘米。
　　这两米，这五十厘米，就是一生。
　　【完】